椋竹

没课的时候乱撸文

【奈因】无名之奴09

*前情提要:预备备,搞事——




Chapter 09

直到拿着界冢伊奈帆翻箱倒柜找出的“对蝙蝠你的身材来说可能会比较合适”的衣服走进临时充当更衣室的房间的那一刻,斯雷因·特洛耶特都觉得不太能接受或是承认眼下的情况。

他随手把衣物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环顾了一下自己身处的这间房间。

 

虽说是临时充当更衣室,本来就不应该抱有什么其他的期待,而且自己也不是什么对于环境格外介意的人,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感慨道,这个房间也未免太杂乱无章了一些。倒不如说,与这间房子的其他可见的房间比较,简直不像是由同一位主人打理的。

房间里堆着很多集装箱和袋子,表面上倒是没有落下多少灰尘,不过看上去很有些累赘地占据了靠墙的几乎全部空间。斯雷因眯起眼睛仔细分辨了一番,隐约能看到袋子里装了一些十多年前的款式的小孩子的衣物,还有颇具年代感的几样玩具。他不用推测也知道,这大约就是界冢姐弟当年用过的物品了。

他想起片刻前界冢伊奈帆说过的话,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斯雷因对战争的看法一直是非常矛盾的。

一方面,他本能地排斥战争。因为作为一名曾经十分优秀的军人,他太清楚战争的代价是任何人都负担不起的。

即使不参考更加久远的时候的那些重大战役,仅仅说刚刚结束两年多的第二次行星间战争,便可以很轻松地佐证以上的结论。

——身为败者的他成为了历史的罪人,承担了本不应完全属于自己的扩大战争和欺瞒火星皇室的罪责;虽然并非出于本人意愿地免于死亡,却失去了自由和活下去的意义。

——身为胜者的界冢伊奈帆成为了地球的英雄,接受了结束战争和维护地火和平的功勋,但是恐怕不会有任何人记得,他原本是应该作为地球上一名普通的高中生结束学业的,也不会有人记得在他辉煌的战果背后那些无辜死去的人;更甚于,一旦战争再一次爆发,人们对于他的期望很可能是他所不能负担得起的。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又觉得战争并非是绝对不应存在的。

重大到能给所有人的身体和精神留下烙印的战争并不多见,但事实却是,并未波及到全世界的局部地区的战争是从未停止过的——斯雷因记得自己隶属于库鲁特欧伯爵麾下的时候经常听到他说,在你吃着鸡蛋的时候,别人吃的很可能就是子弹——而且,这种战争无法停止,至少是无法完全停止。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每个人心里其实都是明白的——人,并不是生来就平等的。有人生来就高人一等,有人生来就庸碌平凡,有人生来就一无所有到被称为贫瘠也不为过。

而这些生来便不平等的人,又会顺理成章地与和自己境况相近的人相遇,然后自发地形成不同的团体——当然,不能排除他们会遇到“非我族类”的人的可能性。但是他们终究会知道,除非优越的那一方没落,或是低微的那一方崛起,否则他们的生活永远没有重合的可能。

也就是出于以上的这种种不平等,战争的火种从阶级分化之初便已经悄然播撒在了每个人的心底。

——几个人、几十个人、几百个人之间的矛盾,或许还能被看做是小打小闹升级为的有一些规模的争斗,但是一旦存在不平等的问题被堂而皇之地拿到了台面上,就无疑是对现存的不平等状况的一种激化。

没有人甘于永远低人一等。温和的道理散播的速度永远比不上恶毒的流言——比起“只要努力和坚持总有一天会收到成效的”这种近乎自我催眠的话来,采用血腥和暴力的手段来争夺才是更符合人类作为动物的天性的。

战争是将一切洗牌的最为迅速有效的方法。

某种程度上来说,在一场重大战争结束的时候,参与战争的双方团体都会将最有利于自己这一方继续长久发展下去的势力推选为领导人。至少在下一次眼下的这个政权腐朽不堪之前,一切都会向着有益于绝大多数人的方向发展。

斯雷因对地球政府的情况不甚了解。但是他相信,即使很多想法都过于天真,但艾瑟依拉姆·薇瑟·艾莉欧斯亚是眼下最适合火星的领导者。

所以无论如何,在曾对他有恩的艾瑟依拉姆闭上眼睛之前,他会阻止她为之奋斗的一切分崩离析。

 

房间的正中央摆着一面落地的试衣镜。斯雷因猜测它大概属于界冢雪,所以在她出嫁后就被闲置在这个杂物间——界冢伊奈帆之所以打算把这间房间当做为他准备的临时更衣室,很可能也是想起了这面镜子。斯雷因心里明白其实是应该感激他的好意的,不过却总是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因而感觉莫名地有些别扭。

他闭上眼睛又睁开,带着点儿视死如归一般的决心,动作利落地脱去了囚服的上衣。然后他短暂地顿住了动作,飞快地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他鬼使神差地半侧过身子,带着点儿审视地看着自己后背上那一片宛如蜿蜒着的毒蛇一般可怖的伤疤。由于皮肤白的缘故,看上去更是格外明显。

斯雷因甩了甩头,警告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过去的事情。他很快换好了界冢伊奈帆为他准备的衣物。

除了裤子有点儿短之外,尺码倒是意外地合适。斯雷因这么想着,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他抬起手在前额比划了一下,暗自下定决心要找个机会把头发剪短。然后他拿起曾送给艾瑟依拉姆做护身符的项链挂在脖子上,活动了一下肩膀,向门外走去。

靠近门口的墙角摆着一张陈旧的书桌。门外的光洒进来,照在桌子上的相框上。

——相框里,一个留着黑色长直发的少女爽朗地微笑着,她右手搂着的那个男孩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的方向,一双红色的眼睛里的神色却是柔和的。

斯雷因开门的动作停在了半空。

他迅速地折返,在试衣镜的外框上摸索了一番,才又打开门向外走去。

 

斯雷因按着自己记忆中的路线走到客厅时,却发现本应坐在沙发上等待自己的界冢伊奈帆并不在。

他没有急着呼唤界冢伊奈帆的名字,而是小心地保持着身体的紧张,仔细地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风吹过窗帘的沙沙声。

钟表的指针走动的滴答声。

电灯的灯丝工作时几不可闻的哔波声。

还有脚步声。

他一边听着,一边闭上一只眼睛,单眼观察着界冢家的构造。客厅位于房子的南面,白天的光源来自于墙上的两扇窗户。不过现在已经到了太阳下山的时间,窗外的天空被晚霞映照得一片红,宛如火焰在燃烧。

斯雷因微微扬起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吸顶灯。也就是说,在入夜并且拉上窗帘后,自己头顶的这盏灯就会成为房间里唯一可以照明的东西。

“橘子混蛋,”他清了清嗓子,缓缓迈开步子向着窗户的位置走去,“天已经很黑了。我已经看不清东西了。我要把窗帘拉上,把灯打开了。”

 

手指离开电灯开关的那一刹那,斯雷因就感到一股强劲的力道裹挟着风冲着自己扑了过来。

他很快做出了判断,一矮身子向右躲了过去,然后反手就是一个肘击。手肘部位坚硬的触感告诉他,对方不是装备完善就是锻炼充分。

斯雷因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了三种可能。不过在他进一步试探对方的身份之前,那个身着黑衣的人已经再一次冲着他扑了过来。

斯雷因灵活地后退了几步,手指交错,向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抛出了几颗螺丝钉。

 

那是他刚才从试衣镜的外框上卸下来的。

或许是与成长背景有关,斯雷因一直是一个很小心谨慎的人——比如说,无论是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还是为了避免撞到也许正路过门外的人,他从来都不会直接将门完全推开。

所以当他看到那道照在界冢姐弟的合照上的光时,他立刻意识到,有些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了。

——结合季节判断,距离他们到达界冢家,时间已经不知不觉流逝了很久。

界冢伊奈帆在车上已经向他强调过,他们的时间很紧迫。艾瑟依拉姆所在的扬陆城随时会在新芦原市降落。而他们之所以选择先来界冢家,只是因为界冢伊奈帆希望他能在与地球方的人以及薇瑟姐妹见面之前换掉囚服而已。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原本就紧迫的时间已经额外地被减少了一部分。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界冢伊奈帆再体谅他刚刚脱离监狱的感受,抑或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都不可能不来催促他——毕竟他之所以能离开监狱,就是为了应对艾瑟依拉姆的到来和战争的可能爆发。

而界冢伊奈帆没有。

也就是说,一定是出事了。

 

光线的突然黑暗使黑衣人的动作迟缓了下来。光与暗的切换本来就是需要适应时间的,更何况他在短时间内已经经历了两次这种切换,还身负重大的职责。

斯雷因却已经睁开了刚才走进客厅时不动声色地闭上了的那只眼睛。

他抓起地上一片来自吸顶灯的碎玻璃。尖锐的边缘刺伤了他的手指,他却好像完全不觉得疼痛一样,鬼影一样绕到了黑衣人的身后。然后他闪电般伸出手划破了黑衣人的手腕,抓住他的手臂向后反剪过去。

黑衣人猝不及防地倒抽一口冷气,手里闪着冷光的刀刃掉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斯雷因拔出了他别在腰间的枪,随手扔在地上。他用空着的那只手固定住黑衣人被反剪在背后的双手,握着玻璃碎片的手抵在了他的颈动脉上。

对方的血管在他的手下跳动。

“说,”他冷声道,“是谁派你来的?你的目标是谁?”

 

窗帘忽然又被拉开了。

界冢伊奈帆手里拿着一把美工刀,向后退了几步与斯雷因背靠背。斯雷因把黑衣人的枪踢到他的脚边,界冢伊奈帆迅速捡了起来。

“你看上去可有点儿惨,”斯雷因皱起眉,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没有放松。

“现在不是评价我的外表的时候吧,”界冢伊奈帆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似乎也蹭破了一块,“甚至于审问的时候都不到。”

斯雷因看了一眼另外两个正分别拿着短刀和枪瞄准他们的人,叹了口气。“遇到你真是没好事儿。”

“原句奉还。”

“那么,既然不是唯一的活口的话,”斯雷因眯起了眼睛,“眼前这个人——我就算杀了也没问题吧?”




大家好我是罗里吧嗦时间:

*时隔许久的更新【你也知道

*关于战争的那一大段完全是我胡扯,强行中二,大家要牢记和平最美妙【笔芯

*斯总的动作有参考,原型是革命基的白毛【顺手卖一下晴艾安利【滚开

*终于可以干大事了我心欢喜【对不起是我废话太多了

*以上,祝阅读愉快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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